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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想與現實交織中前行


  最近心里總是在想一個問題:我們已經多久沒有談論過夢想了?每次聚會,大家總是功利地談著規(guī)劃,談著光芒閃耀的校友是如何短時間完成人生三級跳,笑話著功成名就之人年輕時幼稚的想法,卻沒有人說過“夢想”二字。
  《現實留給夢想多少時間》在2011平遙攝影節(jié)展出的一組名為《現實給了夢想多少時間》的攝影作品吸引了眾人目光,并在短時間中引起了網絡的瘋狂轉載。這組照片中,理想在上構成了照片的背景,現實在下形成了矛盾與沖突。這組照片中,每個普通人都置身于夢想的畫布前:撿破爛的小女孩做著公主夢;一對農民老夫婦渴望在天安門前合影留念;修自行車的大叔想當飛行員;工地的工人期待自己能成為一個白領;身殘的人想要站在奧運會的領獎臺上;修車的人想做飛機師……每個人都笑得燦爛,然而在夢想之外,現實還是還原了生活的原貌:帶著皇冠的小女孩腳下盡是撿來的玩具;天安門雄偉的背景下農民夫婦還是站在自己布滿塵埃的農院中;頭戴飛行頭盔的自行車修理工手里仍拿著修理工具;身著西裝領帶的建筑工的腳下堆滿紅磚。
  這組攝影能讓人在笑過之后,感受到微微的心酸和苦楚。……你的理想是什么?現實給了你完成理想足夠充分的時間嗎?人們開始思考:究竟是現實束縛了夢想,還是自己將夢想遺忘在心里?
  有人說,這就是時代的寫照———現實稀釋夢想。浮躁、焦慮、早衰……諸如此類的標簽不斷加諸中國青年身上。所謂夢想豐滿,現實骨感,不過是慨嘆現實留給夢想的時間壓抑著人們,使之焦慮局促,以致過早失去浪漫情懷?,F實生活重壓下尋求自我實現,無論時間長短,都會或多或少帶來對理想的扭曲。有人不禁發(fā)問:是否還有必要堅守夢想?怎樣才能夠在跌宕的現實中保持夢想?
  現實留給夢想:局促還是漫長?
  師長們曾經雙眼放光地回憶起八十年代自己的大學如何洋溢著自由與理想之風,然后又語重心長地說著在現實中國人需要多少隱忍與委曲求全。在他們眼里,現實變化得猝不及防,來不及照進他們的理想。
  微博意見領袖“留幾手”北漂八年的同學決定離開北京回老家了,當年的豪情壯志都已隨風煙消云散。八年奮斗下來的所有家當竟然只裝滿了一個小小的旅行箱,還有他當年遠大的夢想。在他眼里,現實留給理想太多時間,他卻沒有勇氣繼續(xù)走下去。
  理想主義者郭樹清意欲革故鼎新,但投資者只要現實。所以很遺憾,被“侵犯”的既得利益者對他的離任心懷竊喜,而股民們也沒有真正理解他。在他眼里,現實留給理想有限的時間,可理想卻太難貼近現實。
  不管現實留給夢想的時間怎樣,我們都有理由堅守那個夢或者重拾那個夢。不要抱怨時間太局促,再短的時間也可做出改變;不要抱怨時間太漫長,一生只圓一個夢也值得尊重。
  囿于時代的原因,有的老年人一輩子的夢想就是入黨,或者到天安門去一趟。也許多少年后的后人會對此發(fā)出釋然一笑,但絕不會有人對此嘲笑。因為現實給予他們等待夢想的時間太漫長,但在實現夢想的過程中,他們找到了人生定位,虔誠地將之定格為信仰,而恰恰信仰、夢想不分高低貴賤。在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有更多機會尋找空靈、陡峭、樸素、踏實等等多樣化的信仰,我們不缺少現實留給理想的時間,而是缺少對理想堅守,對使命覺醒。就像前文中一個個堅守夢想的鮮活個體一樣,把握現實留給夢想的時間,即便不能經世致用,也可做出改變。
  上財人:與現實交織的中國夢近來人們總是在談論“中國夢”,我以為,有時現實留給夢想的時間太過局促抑或是太過漫長。“中國夢”至今仍是一個模糊的概念,與其做談論其定義的文字游戲,不如追本溯源,看看當下需要什么樣的責任與使命。
  暑假我參加了上海財經大學“千村調查”,在開車前往調查地點的路上,我仔細從高速橋上觀望了每個村莊人流密集岔路口,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六七個村莊,目力所及范圍內只有一家農村合作信用社。村內除了一兩個創(chuàng)業(yè)的村民外,其余村民沒有過一次金融服務體驗,大量存款囤積家中。在文化領域,城市本土文化產品基本上已經缺少創(chuàng)新源泉,而農村大量的原生態(tài)劇目、手工藝品資源極少被人發(fā)掘。在政治生活領域,城市與農村似乎橫亙著二十多年的時光。城市青年口中改革的理想被村民笑稱為空想;城市小廣場晚上總有老書生論政,村頭瓦房旁昏暗的燈光下只有中年男女帶著倦意搓麻。再偏僻地區(qū)的村民都會上網,然而鮮有村民買過書。
  中國農村是一片趨近原始的土壤,吸引著青年人摩拳擦掌。這個過程中,責任與使命自我覺醒。許多人因為走入最真實的中國而發(fā)生改變。由于之前我們不愿觸及冠冕堂皇的理論,而希望了解理論背后的實情;不愿正面介入公共事務,而希望從側面觀察政治風向。千村調查給予我們這個機會,并扭轉了我們特殊的社會事務參與方式。這段經歷使我們第一次理解了課本的評說,也第一次知道了原來老師口中的那些矛盾不是空穴來風。
  一位銀行與國際金融的學長在參加過千村等農村暑期實踐后,決心在五角場為打工子女做家教。從倫敦交流歸來后,他再也不崇拜什么業(yè)界精英,而是選擇在一年后以優(yōu)異的成績轉專業(yè)到美國名校就讀“社會政策”;一位經歷過千村的金融專業(yè)學子在假期投身千村數據庫的構建,幾晚上徹夜不眠;一位大四的學姐起初不愿意參加千村項目,但是兩年中她看到很多令她動容的事情,于是在畢業(yè)的末尾放棄了其他能給她帶來更多好處的活動,選擇用千村調查報告作為自己的畢業(yè)禮。千村,改變著我們的價值取向,也撕掉了貼在八零后九零后身上的社會集體無意識、功利主義的標簽,以實踐的方式更加貼近上層的思想。此后我們會少一點斥責、質疑與失望,多一點擔當。我們知道,在與城市割裂開的農村需要我們用一點點努力構筑未來和信賴。我們開始相信,我們怎樣,我們的國家就怎樣。
  這個項目為每個財大人烙上了獨特的印記,指引一條洞察國運、匡扶時勢的路徑。就洗禮思想、重溫夢想來說,我用央視“感動中國”與其做比。每年的“感動中國”過后,國人總會掀起一番質疑熱,質疑為什么地方政府不給赤腳醫(yī)生修繕竹樓診所;為什么預算不撥款引入人才而讓幾個中年人苦苦堅守高原;為什么社保體系不能夠福澤到那些遭遇極端不測之人而讓他們接受社會力量捐助……有感動的地方常伴有質疑,質疑扭曲了感動中國的初衷,斷章取義的做法也讓社會陷入了嚴重的負面情緒中,造成了不好的導向。而暑假考察歸來,經歷了夢想與現實的激烈碰撞,不管去了多貧困的村莊,不管涉足多復雜的村情,都很少有人去抱怨。因為“感動中國”是觀眾只接收到非官方人士的感人事跡,對當地執(zhí)政情況毫無所知。而“千村調查”則有兩部分,對村委會和村民的雙重調研?;诖?,我們也就更能夠知道政策實行之難,矛盾化解之難,也就不會只向外釋放出憤青情緒。相反,不管村莊里有多少不盡人意之處,我們都看到了管理者的努力和執(zhí)政方的漸進式改革,這是農村的希望。因此,調查小隊即使吸收了負面情緒,也釋放出信心、決心的正能量,不會像部分“感動中國”觀眾一樣偏激淡漠,而更多地去努力、擔當、堅守。有人說,財經院校學生太功利,無夢想可言,我用千村調查五年的近萬人次的經歷來證明,用五千多個村莊的足跡來證明,用幾十人次的人生規(guī)劃扭轉來證明,上財人不是沒有夢想,不是太過功利,而是讓夢想根植于現實土壤,這樣無論現實留給夢想多少時間,無論短暫得只允許曇花綻放還是漫長需一甲子耕耘,都會盡力多做事。實干興邦,需要堅實的現實根基,需要行勝于言的信仰?;诖耍瑝粝胍脖憧梢愿淖儸F實。用夢想改變現實維克多·雨果在《悲慘世界》里借助冉·阿讓之口說出這句話:“人,有了物質才能生存;人,有了理想才談得上生活?!钡覀兯幍臅r代與《現實留給夢想多少時間》那畫面一樣,背景是理想,地面是現實,而人就在中間不上不下,徘徊在夢想和現實之間。模特都是一些很平凡似乎沒有什么美感的人,但所有人都應該有過夢想。
  《知識窗(教師版)》對此評價道,我們是在理想里,還是在現實里呢?我們是為理想而生存,還是為現實在繼續(xù)?理想有多遙遠,現實又有多迷離?理想,正如同我們所認為的傳奇一樣,不是功成名就,也不與平淡或平凡矛盾。你甚至不能給出一個清晰的目標,而只是純粹地認為,應該做一個真實的自己,應該為了它而去生活。所以,正如上一節(jié)所言,讓夢想不因現實留給它的時間長短而褪色的唯一辦法,便是讓夢想與現實交織,在每一時點上盡力而為,便能有所改變。每一個小改變匯集到一起,便是變革的力量,推動著夢想。